本文摘要：泉源：DeepTech深科技 作者：李贤焕 学术界污名昭著的论文工厂的身影再一次被捕捉，这一次批量生产的论文进入到了数学领域，在以往，这被认为是相对 “纯净” 的学科，而作者则主要来自海内。 署名为 Smut Clyde 的学术打假人在关注学术诚信的网站 For Better Science 上发文爆料，一批数学领域的论文显示出一致的造假痕迹，包罗虚构外洋作者、论文内容泛起虚假数学公式，且问题论文之间频繁相互引用、抄袭。其中部门论文已被期刊撤稿。

泉源：DeepTech深科技　　作者：李贤焕　　学术界污名昭著的论文工厂的身影再一次被捕捉，这一次批量生产的论文进入到了数学领域，在以往，这被认为是相对 “纯净” 的学科，而作者则主要来自海内。　　署名为 Smut Clyde 的学术打假人在关注学术诚信的网站 For Better Science 上发文爆料，一批数学领域的论文显示出一致的造假痕迹，包罗虚构外洋作者、论文内容泛起虚假数学公式，且问题论文之间频繁相互引用、抄袭。其中部门论文已被期刊撤稿。　　停止发稿，已有 65 篇论文牵涉其中(包罗 21 篇已被撤稿)，署名作者人数到达 77 人，划分来自海内 44 家高校。

被质疑涉嫌造假论文列表：http://suo.im/5yJKqg　　　　图 | 65 篇疑似造假论文列表中文版　　该文章作者 Smut Clyde 曾曝出多起学术造假事件，全程到场的另有另外一位揭假者，一直以 Tiger BB8 为名活跃在论文打假领域。　　两人此前曾与前斯坦福大学助理研究员伊丽莎白 · 毕克 (Elisabeth Bik) 联手，揭破了多起生物、医学领域的学术造假。

其中，最显着的一个特点是图片复制或是伪造图表等现象。而在数学领域，至少论文工厂批量产出问题论文的现象还是首次发现。

　　这批论文集中泛起了十余个外洋作者，声称来自多个多个差别国家的高校，但两人进一步伐查却发现，这些位于外洋的作者无一破例都是被虚构出来的。同时在论文内容方面，频频泛起虚假数学公式和重复抄袭，论文之间相互引用，操作手法如出一辙。　　这批论文牵涉到 44 个海内高校，漫衍广泛，上到浙江大学、对外经济商业大学这样的中国一流学府，下到普通专科院校，统统泛起在了名单当中。

中国论文作者则包罗了高校的一线教师、研究员，也有 3 名高校学院院长级的人物牵涉其中。　　此外数十篇疑似问题论文可能涉及省级、甚至国家级科研基金的资金支持，统计下来，这批论文有 14 篇注明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资助，2 篇提到获得国家重点基础研究生长计划(973计划)资助，省级的科学基金则涉及到了黑龙江、四川、山西、河南、河北、新疆等。　　神秘的外洋作者　　一次论文撤稿，扯出了这起疑似批量论文造假的大戏。

　　5 月 18 日，Retraction Watch 撤稿视察网站上刊出关于三篇论文的撤稿消息，划分将三位中国学者牵涉其中。　　这三篇论文划分发在了 Journal of Inequalities and Applications，Advances in Difference Equations，Fixed Point Theory and Applications，涉及到的中国作者划分是李志强(河南大学商学院副院长)、sheng pang(浙江财经大学)，以及闫振海(河南财经政法大学统计学院)。

　　　　图 | 3 篇撤稿论文信息(泉源：Retraction Watch)　　Retraction Watch 网站指出，三篇论文存在类似的问题，包罗抄袭、伪造同行评议。近年来，中国学者涉嫌论文造假的事件频出，抄袭和伪造同行评议这两种手法比力常见。　　但吊诡的是，三篇论文均有外国互助者，而且指向同一小我私家：Beatriz Ychussie。

　　凭据论文信息， Beatriz Ychussie 本应来自丹麦罗斯基勒大学数学学院，但 Retraction Watch 指出，罗斯基勒大学已经声明该校并无此人，他的身份就此成谜。　　撤稿信息发出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Beatriz Ychussie 和三位中国学者均未对撤稿事件作出回应。　　DeepTech 就此事致电闫振海所在的河南财经政法大学，一名学术委员会事情人员表现，校方已就撤稿事件对闫振海举行了内部处罚，但详细效果并未对外宣布。

包罗闫振海在内，此次曝出的 65 篇论文中有 8 位作者来自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术委员会事情人员表现会凭据线索展开观察。　　打假者顺着名字继续搜索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发现 Beatriz Ychussie 一共只有 4 篇署名论文，除了上述 3 篇被撤稿的文章，最后一篇配合论文的作者一栏同样泛起了一其中国人的名字：周口师范学院黄锦锦。

在打假人联系论文出书社后，这篇署名黄锦锦、Beatriz Ychussie 的论文已于上周被期刊撤稿。　　一个神秘作者带出了 4 篇撤稿论文，合著者全部来自中国，这让人很难不发生怀疑。

　　TigerBB8 告诉 DeepTech，看到这则消息后的第一反映就是：Beatriz Ychussie 是个虚构的作者。　　TigerBB8 所在的团队有着富厚的打假履历，凭据过往履历，如果这是有组织举行的批量论文造假，那么身份不明的神秘作者也可能成批存在。　　果真，以问题论文之间的抄袭、引用关系作为线索，一连串来自日本、泰国、尼日利亚、埃及、巴西、墨西哥和澳大利亚的作者陆续泛起在了问题论文名单中，情况开始变得越发清朗。

　　TigerBB8 推测，在论文作者栏加上外洋作者的名字，一方面可能是西方的名字可以像有了光环一样，易于获得期刊编辑的信任，让论文顺利揭晓。讥笑的是，也正是名堂百出的造假手段，让外洋出书社在面临海内学者论文时变得越发审慎。　　另一方面，这种编造出来的 “国际互助” 对中国高校体系的学者来说，在升职方面同样可能提供分外的收益。

　　蹊跷的是，凭据现在整理所得，这批问题论文最早从 2013 年开始泛起，一直连续到 2020 年，但 2018 年是一道显着的分界线。外国 “神秘作者” 集中泛起在了 2018 年以前揭晓的论文当中;从 2018 年开始，神秘作者又团体消失，似乎意味着论文工厂的运作手段发生了转变。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未明，只能依靠推测。

Tiger BB8 认为，2018 年后或许是论文工厂业务顺利，提倡论文来变得越发自信。“2018 年以后，可能他们已经知道无论递什么破论文，都能获得揭晓。意味着这个时候这些期刊里的内线已经买通，或是期刊自己只要收钱就能揭晓。

”　　批量论文造假，薛定谔躺枪　　来自各国的神秘机构、神秘作者频繁泛起，还只是这批问题论文的疑点之一。在论文内容方面，频频泛起的虚假数学公式和重复抄袭，论文之间相互引用，如同乱炖一般，论文内容差别犹如口胃各异，但操作手法却如出一辙。　　这进一步显示出，问题论文可能来自论文工厂的批量产物。

此前在数学领域，至少论文工厂批量产出问题论文的现象没有发现过，直到这次。　　TigerBB8 先容：“我们感受到他们其实挺会写论文的。”他们在仔细阅读和对照后发现，一些论文的摘要、简介和结论写的很完善且工致。

不认真对照，或是在数学家以外的人看来，可能真的就以为是一篇很规则的论文。但实际上中间的推导历程就可能是七零八落的。Tiger BB8 辗转将其中一篇论文发给一位海内数学领域的院士审阅，该院士直接指出：这内里的公式是错的。

　　这进一步验证了他们的看法。　　Tiger BB8 分析称，他们在经由详细梳理之后发现，这一系列论文工厂的生产在最开始时是有 “原质料” 的：在内容上，论文抄袭的源头集中到了几篇正常论文上。

　　在论文列内外，公布时间最早的问题论文的原质料都是正常的论文，即通过抄袭正常论文生产出早期产物。这些正常的论文就包罗乔蕾(河南财经政法大学)与邓冠铁(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 2013 年合著的论文;以及乔蕾与黄锦锦(周口师范学院)于 2012 年合著的论文。

　　Tiger BB8 判断，在正常论文的基础上，或是掐头去尾，或是摘取论文的头尾，拼凑出新的问题论文，“真的像炒菜一样乱搅”。每篇正常论文通常能关联到 3 篇甚至更多的问题论文。　　其中乔蕾与黄锦锦合著的正常论文被抄袭之后，获得三篇问题论文，现在已有一篇被撤稿;乔蕾与邓冠铁合著正常论文也被引用、抄袭发生 3 篇论文，其中一篇已被撤稿，另外两篇也存在虚构作者和作者机构的嫌疑。

　　这时候，乔蕾这个名字就进入了打假人的视线，他自己的论文多次与问题论文发生关联。他的互助者也牵涉到了问题论文漩涡当中，黄锦锦曾与乔蕾在 2012 年互助揭晓过正常论文，而黄锦锦后续的两篇论文则泛起了抄袭、虚构作者的情况，其中一篇已被出书社撤稿。DeepTech 查询发现，乔蕾于 2010 年在北京师范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其导师正是邓冠铁教授。

　　两位打假者把邓、乔的论文重复检查多次，发现他们的署名论文自己并未发现造假痕迹，但论文被集中地引用、抄袭，这种现象并不常见，以至于 Tiger BB8 在采访中表达了自己怀疑：邓、乔对这批问题论文的存在是否知情?在他看来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支持这一看法。　　DeepTech 就此事邮件联系乔蕾、邓冠铁，停止发稿未获回应。　　回到这批问题论文，两位打假人将所有论文举行梳理后发现，通过抄袭正常论文产出问题论文只是第一步，后续的问题论文之间则存在越发频繁的抄袭和虚假引用。根据 Smut Clyde 的原话说，“他们越来越自信，认为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被隐藏，所以他们也开始引用自己的问题论文”。

　　好比来自河南财经政法大学的徐刚、赵涛和成都信息工程大学杨拍合著论文被引用次数为 5，而这 5 篇论文全部上榜，且悉数被撤稿处置惩罚。　　河南科技大学杨德五与河南财经政法大学任煜东的合著论文在声称受到了乔蕾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基础之上，论文自己被质疑存在抄袭。同时论文进一步被 11 次引用，其中 8 篇在厥后遭到撤稿。

　　　　图 | 左侧论文内容正常，右侧论文存在疑似造假痕迹，红线表现抄袭关系，灰线表现引用，中间黑点表现论文已被撤稿。会见链接可获得完整列表：http://suo.im/6b0PhU　　论文列表右侧灰色线条毗连的论文表现两篇论文之间存在引用关系，红色线条则意味着赤裸裸的抄袭。

在密密麻麻的引用、抄袭关系当中，这些问题论文或多或少地都被代表着抄袭、引用的线条勾连。　　打假者强调：有些论文之所以被列入名单中，并不是因为文章自己存在抄袭，而是因为它们引用了现在已经被撤回的论文，而且这些论文依此被证明存在虚假引用的情况。　　在杂乱的引用、抄袭链条中，薛定谔的名字频频泛起，成为了这批问题论文的绝对焦点。　　通过简朴统计，在 65 篇论文中，仅标题泛起薛定谔(Schr?dinger、-Sch)的论文就有 34 篇，占比凌驾一半。

　　对薛定谔及延伸的观点举行粗暴地替换，使这批问题论文不停 “繁衍” 的一大特点。好比将 “Schr?dingerean predator-prey system” 与“the Schr?dinger-prey operator”两个观点在替换中发生新的问题论文。

　　Tiger BB8 表现，这也是在通过原质料生产新论文之后的又一典型操作。“甚至我们认为薛定谔已经成了这批论文生产历程中的胡椒粉、调味料。”　　“薛定谔”这个看起来 “高峻上” 的抽象观点，不见得能在数十篇论文的资助下产出更多的研究结果，不外确实让这批问题论文成为围绕薛定谔展开的一次狂欢。　　这些错综庞大的引用、抄袭逻辑配合组成了这批问题论文的脉络，而正好顺着这些脉络，这几十篇藏在学术角落的问题论文被两人连根拔起，进一步画出论文的生产流程：以正常论文为 “原质料”，通过抄袭和虚假引用生产第一批问题论文，在衍生出来的论文之间进一步“混搭” 产出更多问题论文，最后署上来自差别学校、机构的作者名字，同时提交给差别的期刊去揭晓。

　　44 个高校，77 个作者　　在除去了两个来自行业公司的作者后，统计下来的作者来自 44 个机构，作者总数到达 77 个，在这 60 余篇论文当中，河南财经政法大学牵涉到了 14 篇论文，哈尔滨工程大学的作者也到场到了 10 篇论文当中。　　高校院长级此外人物也牵涉其中，路勇为哈尔滨工程大学动力与能源工程学院副院长;李志强为河南大学商学院副院长;孙开国为哈尔滨工程大学盘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副院长。

　　DeepTech 就此事邮件联系 3 位副院长，停止发稿未获回复。　　在已经整理出来的 65 篇论文里，孙开国的名字 7 次泛起在论文作者栏中，互助者也泉源广泛，除了同校同事，另有来自外洋的神秘作者，以及像贵州职业技术学院这样的专科院校老师。孙开国本人关联的两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SFC 61202455, 61472096)、一项教育部高等学校博士学科点专项科研基金(20112304120025) 也被列在涉事论文中。

　　其中两篇论文已经划分于今年 1 月、4 月被期刊撤稿，撤稿原因为抄袭、伪造同行评议和作者身份存疑。　　　　图 | 孙开国已被撤稿信息(泉源：Retraction Watch)　　DeepTech 就孙开国撤稿事件在联系哈尔滨工程大学时，该校教育督导委员会表现不接受媒体采访，继续致电该校新闻办公室，对方表现已记载采访申请，后续会尽快给出回复。

停止发稿，哈尔滨工程大学尚未作出回复。　　这 44 个机构漫衍广泛，上到浙江大学、对外经济商业大学这样的中国一流学府，下到普通专科院校，统统泛起在了名单当中。

其中不少作者在论文当中提到他们的研究获得了省级、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等机构的支持，统计下来，这批论文有 14 篇注明拿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资助，省级的科学基金则涉及到了黑龙江、四川、山西、河南、河北、新疆等。　　如前文所说，在 2018 年之前，诸多论文作者栏泛起了来自外洋高校的神秘作者。

而在 2018 年之后的论文中，外洋作者基本退场，轮到海内来自差别地方、差别高校的作者之间“通力互助”。　　相比于差别论文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在问题论文中配合署名的作者反而少了许多配合点。在地域上，海内的互助者经常分开几地，横跨上千公里“互助写论文”。而检索知网发现，许多互助者完全没有互助揭晓过中文论文，却一起揭晓了这些英文论文，这为他们之间互助关系的真实性画上了问号。

　　如果说网络让远程互助成为可能，差别学校、机构间的庞大差异也让这些互助变得越发可疑。好比浙江大学数学科学学院 Xu Chen与湖南高速铁路职业技术学院的张磊(音译)之间的互助。浙江大学在中国高等教育体系排名中属于绝对的头部，而资料显示，湖南高速铁路职业技术学院则是一个专科院校。

　　且两人在学科配景上也沾不上边，张磊所在的铁道修建系和数学相去甚远，两人互助研究 “薛定谔” 的画面也是疑点之一。因为在浙江大学数学科学学院的网页上没有看到名字拼写切合 Xu Chen 的教师，打假人推测 Xu Chen 很可能是捏造的，让浙江大学无辜躺枪。　　再好比，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天津工业大学、海南工商职业学院的作者一起，在薛定谔的身上发生了研究兴趣，他们三人除了学校排名、地域差距庞大，三人的学科各异，天津工业大学的穆静(音译)甚至来自于学校的治理学院。

　　“这些专科院校的老师突然研究起了薛定谔，很难不让人起疑心。”这些论文把五湖四海的作者汇聚在了一起，除了在同一篇文章上署名，多数文章里的互助者险些没有配合点，显示出团购论文的迹象。　　此前，数学界的一个普遍认识是，数学论文可能会堕落，但不会像需要实验或数据的自然科学那样造假。因为数学的证明和盘算都是明摆着的，同行随时能够检验，无法欺骗。

但这种共识，可能被这批来自海内的问题论文所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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